母乳是婴儿出生后6个月的最佳营养来源。多项指南已发布了关于母乳处理、储存最佳方式的实践指南。然而近期的研究发现，母乳是一种精确的“时间营养品”（chrononutrition），随着昼夜生物节律的改变，其成分也发生相应的变化，并通过哺乳将一天中的时间信息传达给婴儿^[1]。

一、生物节律和健康的关系

    生物节律即通常所说的“生物钟”，是指人体控制睡眠-觉醒周期、呼吸频率、体温、消化、代谢、激素释放及其他重要生理功能的昼夜节律。在成年人中，昼夜节律的失调与一系列生理和心理健康问题有关，包括免疫功能低下、睡眠障碍和心理障碍等^[2-4]。大约20%的婴儿有过度的夜间哭闹、夜醒频繁和夜间喂养等睡眠问题，且婴儿期的睡眠问题可能持续发展为远期的睡眠问题，并影响婴儿期甚至儿童后期的情绪、认知和行为发育、心理健康等，已成为全球关注的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5]。婴儿昼夜节律的形成受抚育者抚养方式的影响，但是否受母乳喂养的影响尚未有相关的研究，但可以明确的是母乳成分存在昼夜变化^[1]。

二、母乳成分的昼夜变化

1、母乳中氨基酸的昼夜变化

    白天，母乳中含有较高水平促进神经活性的氨基酸，如酪氨酸（去甲肾上腺素和肾上腺素的前体）；蛋氨酸（乙酰胆碱的前体）；天冬氨酸和甘氨酸（与神经活动有关的神经递质）。在白天分泌的母乳中都处于峰值水平，而在夜间分泌的母乳中含量相对较少，这些氨基酸可有助于提高警惕性、并促进婴儿体内的代谢过程。夜间，母乳中则含有低水平的促进神经活性的物质，取而代之的是高水平的色氨酸，以促进睡眠、消化并支持身体恢复^[6]。

2、母乳中微量元素的昼夜变化

    铁元素在中午前后达到峰值，维生素E在夜间达到峰值，镁、锌、钠和钾在早晨都处于最高水平^[1]。

3、母乳中激素的昼夜变化

    母乳的内分泌成分在一天中会发生巨大的变化。其中，皮质醇和褪黑激素作为代谢和免疫的关键物质，其昼夜变化最受研究者们的关注^[7]。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早晨母乳中的皮质醇水平较下午和晚上平均高出330%^[8]。与之相反，母乳中的褪黑激素水平在夜间睡眠前会升高，在清晨达到峰值，白天则无法检测到。

4、母乳中免疫成分的昼夜变化

    母乳中的关键免疫因子包括补体C3/C4、免疫球蛋白，细胞因子（白介素-6，肿瘤坏死因子α）表现出昼夜节律，白天的浓度普遍高于夜间，尤其是在产后早期的初乳中，这种昼夜差异更加明显^[9]。

图1.母乳成分在一天中的昼夜变化^[1]

三、尽可能遵循母乳成分的昼夜变化进行喂养

    已有充足的证据表明，母乳的营养成分、激素和免疫成分在一天中各不相同。虽然这些昼夜变化的功能意义目前并不完全清楚，但可以推测，这些变化是为了帮助调控婴儿的昼夜节律，当直接母乳喂养时，婴儿会获得与母乳相匹配的昼夜节律。

    现代社会中，职场妈妈大多会预先通过母乳泵吸奶，冷冻或冷藏，随后再喂给婴儿。尽管很多问题尚未在研究中得到完全的证实，在储存母乳时标注吸奶时间，并选择与之相符合的时间喂养婴儿，这一简单的举措可尽可能使母乳喂养符合直接喂养的状态，避免潜在的喂养风险。

四、对未来的展望

    目前，母婴健康领域的专家学者及相关的卫生政策部门似乎均未对母乳喂养需要符合昼夜节律的问题给予足够的关注。针对这一问题，未来尚有很多待研究和探索空间，如，乳汁成分昼夜变化对婴幼儿发育的表观遗传效应；或进行临床试验，以确定摄取符合昼夜节律的母乳是否能够给婴幼儿带来更多的近期和远期健康获益，包括生长速度、睡眠和神经认知发展等。

    同时，在未来基于研究成果，促进卫生政策部门推动母乳喂养友好型工作场所、哺乳室的建设或出台延长产假等政策允许直接喂奶，从而使母乳喂养完全符合昼夜节律。

参考文献：